西安报业传媒集团 数字报刊

Admin 2017-08-18

  我爸今年80岁了,自从家里买了电视机,他看了好几十年《新闻联播》。每天晚上七点钟,他仍旧端端正正坐在客厅,通过看《新闻联播》了解国际国内的大事情,这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种仪式。

  我尊重我爸的习惯,我对报纸的阅读,不也是这样吗?

  一座异乡城市的距离,离我有多远?物理上的抵达,需要火车、飞机、轮船这些现代交通工具,那么,心理上的抵达呢,其实只需要一张这座城市的报纸,它在风中哗啦啦次第打开,向我打开一座城市的心电图。一座城,有楼房,有树木,有书店,有报纸,有刊物,有风中扑来的油墨之香,它才构成了我们物质与精神生活的多重载体。钩沉一座城市的报纸,它也和城市本身一样经历了沧桑。一座城市的成长史,在岁月霜色里那些发黄的报纸,就是给城市留下的底稿。

  在这个国家的东西南北方,一座座城市的报纸中,有我灵魂飘荡过的文字,它们大多是生活类的报纸,上面刊登一些婆婆妈妈、油盐酱醋的市井新闻,发布一些诸如积雨云抵达东风四到五级等最家常最接地气的消息。有天,张老三的身份证丢失了,得去报纸上刊登一个遗失启事;老王那边马路因为要抢修管道,便又刊登在报纸上停水一天的通知……每天清晨,它带着最浓烈的市井人生气息,作为一份丰富的精神早餐,浸润着读者的心肠。

  在南方,有一家报纸,我亲历了它从当年一张四开黑白小报,壮大到而今几十个版面的彩印报纸,也折射出这个国家都市生活类报纸的发展缩影。在北方,有一年秋天,一家晚报的编辑编完了我发去的一篇文章,然后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我明天就退休了,今天中午去报社食堂吃退休以前的最后一顿红烧肉、麻婆豆腐……”那一瞬间,我真想落泪。这些编辑,在文字里,知道我最隐秘的心事、生活中的甘苦冷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我最贴心的人。那些城市的天空无痕,但已有我飞过的影子。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作为一个民间草根文青,写诗歌,写散文,也写小说。我给一些大名鼎鼎的报纸投稿,每次去邮局投递稿件,就盼望文章早一点抵达那座城市,我那些笨拙的却充满了对热情与诚意的文字,它在信封里包裹着,坐着那个年代的绿皮火车,缓缓抵达那些城市的编辑案头。

  有几年,我停止了报纸副刊类的写作。我梦想当老板,至少开一家面馆,但发财梦很快破灭,我再次提起了笔,开始书写我的灵魂史。

  有一年,我出差到南方一座草木葳蕤的城市,还没到旅馆,我就去报亭买了几份这个城市的报纸,我在上面,触摸这个城市的脉搏,倾听着它的心跳。所以我打开一座城市的大门,往往是这座城市的报纸,它首先递给了我一把带着体温的钥匙。

  一座城市报纸副刊上的文字,也可以绵延成一条文字的大河,成为一座城市的文脉。报纸副刊,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全媒体时代,发生了什么变化?作为报纸副刊,虽然有人说它是一张报纸的“私房菜”,或者有“新闻招客、副刊留客”等等诸多赞誉,但副刊的命运,依然按照这个时代的浪潮与逻辑不断淘洗。不过仍有一些报纸,依然顽强地保持着副刊版面,这是一座城市的慷慨,也留下了报纸的一份厚重。

  让我与一座城市的报纸,像亲人一样,隔空凝望,心中相守。

上一篇:爱国者演北美体育最伟大逆转 他们如何赢得胜利
下一篇:南京体育学院举行体育新闻专业客座教授聘任暨大学生实习基地签约仪式举行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