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需一张照片，出演天下好戏。”近日，名为“ZAO”的AI换脸APP成功刷屏，掀起了一股“换脸”风潮，并迅速冲上微博热搜及手机应用商店榜单。截至昨天18时，ZAO分别占领了苹果商店下载量免费榜、娱乐榜的第二位和第一位。

记者在苹果商店搜索发现，ZAO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发布测试，此后经过3次修复优化，目前正式上线的是1.1.1版本。

记者下载该软件后试玩了下，发现它的操作十分简单。用户只需上传一张自己的正脸照，通过AI技术替换短视频中某位演员的脸，就能满足用户出演经典影视片段，跟偶像、好友飙戏的愿望。制作完成后，用户还可以将其分享到微信、微博、QQ等平台上。此外，ZAO支持添加微信、QQ好友功能，平台还会根据共同好友推荐可能认识的人，进一步为用户扩充社交关系网络。

涉侵权、隐私问题 ZAO爆红后质疑不断

一夜爆红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质疑不断。

8月30日，ZAO正式上线，但其用户协议、隐私政策和版权说明的相关规定引发热议，被指有过滥收集用户信息和侵犯版权的嫌疑。

ZAO用户协议关于用户授权的第一条最受争议：在您上传及/或发布用户内容之前，您同意或者确保实际权利人同意授予“ZAO”及其关联公司以及“ZAO”用户全球范围内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包括但不限于可以对用户内容进行全部或部分的修改与编辑（如将短视频中的人脸或者声音换成另一个人的人脸或者声音等）以及对修改前后的用户内容进行信息网络传播以及《著作权法》规定的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全部著作财产权利及邻接权利。

9月1日上午，ZAO微信分享链接被停止访问。9月1日下午，ZAO在微博作出了回应：“我们十分理解大家对隐私问题的担忧。你们提的问题都已收到，考虑不周的地方我们会去改，需要一点时间。”

9月3日上午，ZAO运营团队再次发布声明称，“这两天，我们一直在反思和修正。”“我们非常理解大家对于隐私和安全问题的担忧，也很重视大家的各种反馈、意见和建议。我们第一时间对《用户协议》条款的文本进行彻底地梳理，对容易引发歧义的地方进行修改和调整。”

ZAO还就大家关心的问题做了说明：ZAO不会存储个人面部生物识别特征信息；ZAO所呈现的“换脸”效果，是根据用户提交的头像照片，按照用户选定的素材场景，通过后期技术叠加所实现的虚构图像，并没有采集任何个人生物识别特征；使用ZAO不会产生支付风险。用户删除信息或注销账号，ZAO均会依据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删除相应信息。

ZAO的运营团队还对此前给大家造成疑虑和困扰再次致歉。

9月3日，针对媒体公开报道和用户曝光的ZAO App用户隐私协议不规范，存在数据泄露风险等网络数据安全问题，工业和信息化部网络安全管理局对北京陌陌科技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进行了问询约谈，要求其严格按照国家法律法规以及相关主管部门要求，组织开展自查整改，依法依规收集使用用户个人信息，规范协议条款，强化网络数据和用户个人信息安全保护。同时，要进一步加强新技术新业务安全评估，切实采取有效措施，积极防范自有业务平台被利用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等风险隐患。

网友热议

涉及隐私的东西最好留个心眼

之后，ZAO修改了其用户协议内容，争议最大的两条“霸王条款”，也被修改。之前要求用户须授予ZAO“完全免费、不可撤销、永久、可转授权和可再许可的权利”的内容，已被删除。改成了：在您使用“ZAO”提供的技术服务在“ZAO”内把用户内容中的人脸换成您或其他人的脸时，您同意或确保肖像权利人已经同意授予“ZAO”使用“ZAO”的技术服务对您的或其他人的人脸进行处理，但仅为与用户内容合成为新的内容。

但这仍不足以打消用户的担忧。网友“要喝奶茶啊啊”表示：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好自己的隐私。网友“请叫我黄半仙-”也提醒道：涉及隐私的东西最好还是留个心眼，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网友“ok出发”则表示：反正看到协议内容我是不敢下载。

还有网友表示，AI换脸APP就不应该出现。网友“WFYMHTLAN一途悠悠”说：我是觉得这种换脸软件压根就不该出现，真的安全隐患太多了，还有最重要的肖像权，看古装剧就知道坏人易容成好人的样子做坏事，而好人被诬陷，没想到现在真有类似软件，虽然不是现实真的换脸，可是网络时代，指不定后面一大堆隐患会接着来。

面对ZAO的致歉，也有网友表示“不会相信了”。网友“王子异的女人N-”说：一个软件你收集那么多权限，肯定没安好心。网友“yellow·0412 ”表示，毕竟刷脸可以做很多事，现在的APP的审核是不是该严格一些。

还有网友表示，网络时代个人信息安全本来就是一个难题。网友“顺纶”说，没有一个APP或者软件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安全，只要你上网，你的个人信息已经暴露在网上了。 网友“Ivan3355”表示：其实互联网时代 大家的信息都暴露在网上了，何来隐私，实在不放心就别玩手机。

威胁刷脸支付安全？

支付宝、银行回应

ZAO换脸APP被指存在个人隐私泄漏风险的同时，有用户表示ZAO“存在刷脸支付安全隐患”。

对此，蚂蚁金服相关人士表示，目前网上各类换脸软件有很多，但不管换得有多逼真，都是无法突破刷脸支付的。

该人士称，“刷脸支付”采用的是3D人脸识别技术，在进行人脸识别前，会通过软硬件结合的方式进行检测，来判断采集到的人脸是否为照片、视频或者软件模拟生成的，能有效避免各种人脸伪造带来的身份冒用情况。即便出现账户被冒用的极小概率事件，支付宝也会通过保险公司进行全额赔付。

相关银行工作人员也回复称，目前手机银行使用人脸识别需辅以短信等其他认证工具。在有其他赔付保障情况下用户使用面部识别不会有安全问题。

业内专家介绍，以刷脸取款为例，采用红外活体检测技术、生物识别技术等，可以抵御照片、换脸视频、翻拍、3D头套等面具攻击。除此之外，活体检测技术还有静默活体、动作活体、唇语活体、双目活检等多种活体检验方式。

【律师说法】

用户可能与平台构成共同侵权，隐私泄露风险也要防范

“ZAO中提供了许多影视作品的剪辑短片，未经著作权人同意，擅自使用影视作品短片，属于侵犯著作权的侵权行为。”浙江米德律师事务所律师沈财勇表示，需要注意的是，“ZAO的APP用户在使用中可能与平台构成共同侵权，从而承担侵权的民事责任。”

沈财勇表示，根据《著作权法》第10条的规定，侵犯了著作权人的修改权（即修改或者授权他人修改作品的权利）、保护作品完整权（即保护作品不受歪曲、篡改的权利）、信息网络传播权（即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权利）等权利。

根据《著作权法》第47条、第48条之规定，应承担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等民事责任；同时损害公共利益的，可以由著作权行政管理部门责令停止侵权行为，没收违法所得，没收、销毁侵权复制品，并可处以罚款；情节严重的，著作权行政管理部门还可以没收主要用于制作侵权复制品的材料、工具、设备等；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用户上传的人脸和短视频可能泄露个人隐私，并被不法分子利用。”沈财勇提醒，身份信息、家庭成员信息等容易被不法分子利用的信息不要随意发布在社交平台上，当遇到需要填写个人信息的软件或平台时，要从个人信息泄露和个人财产安全角度出发，不要随意填写，避免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